忠厚、待人以诚、礼仪之邦、街上人人满腔道德原则……这是我小时候心目中的中国社会、中国人。
中国历史故事中的伟人伟事,以及《论语》、《庄子》里发人深省的为人哲学、宣扬的道德规范,为中国文明增添了高度,让世人对这个文明古国满怀憧憬。 可是就在海外华裔努力把《弟子规》、《论语》等精神遗产、道德教诲传承下去的同时,这些古文明的智慧却已在不知不觉中被自己的起源地抛到脑后,丢失了生存的空间。
为挣脱贫困,争取成为社会认可的成功人士,道德、原则在金钱面前变得卑微渺小。聪明的脑袋,都用到了歧途上:用过的油清理后可以再卖,蛋白质含量太低就给牛奶加点三聚氰胺,辛苦养的鸡病死了也没关系,腌一腌就可变身,假扮为“名牌烤鸭”出售。
犹记得小时候,妈妈每到市场买梅菜、冬粉,总会指定要中国出产的,因为品质口味佳,可是近年却是一听“中国生产”就先再逛一逛,看看有没有来自别国的类似产品。
为了钱而做出令人发指行为的还不单是面临生活压迫的小人物。贪官收贿、大企业目无王法污染环境等在中国时有耳闻。中国社科院前天发布的2011年《企业社会责任蓝皮书》就指出,中国七成企业都没积极落实社会责任管理和工作。
有些人将此现象归咎于生活压力,说是中国人“穷怕了”,有的则认为问题出在中国的“无神主义”,所以人们才少了精神指引。这或许都是将中国推向金钱挂帅社会的部分原因,可是它们绝不是好借口。
俗套地说,穷,也可以穷得有志气,有原则;即便没有宗教因果报应的束缚,做人要诚实、凭实力的道理也应该不难理解。
为强调道德的重要性,中国政府本月初下发了《公务员职业道德培训大纲》,要所有公务员在五年里接受不少于6小时的职业道德培训。
有所行动总是好的,但道德这东西毕竟很空泛,如何编成课本专门教导,料是个大难题。此外,如果周围环境始终抱持扭曲心态 “向钱看”,再多的课恐怕也是白上。
《企业社会责任蓝皮书》的发现就让人心寒。据调查,中国一些被爆出污染环境的企业,即便违法行为被证实,股票却毫不受挫,继续上涨。显然,面对诱人的赚钱机会,中国公众还是选择了对企业道德缺失行为视而不见,只要对自己的健康与生活没有直接影响就会闭一只眼。
因此在当局继续摸索找寻最佳的道德宣扬方式、加强教育之际,建立起厌恶不道德行为的社会也很重要。
在心理学里,要改变人的行为,有所谓的强化(reinforcement)与惩罚(punishment)两大方式,而在道德建设方面,这道理也一样,赏罚需要分明。所以不论是政府机关的运作或企业管制,只有严明执法,瓦解任何可能让人贪婪的渠道,甚至是大举重组潜在弊端的组织架构,才有望改变现状。